叔侄二家来往频多。因为如此,他付明光也曾多次到西武王府上做客饮酒,只是这西武王最小的儿子,那应该是第四子了。
付明光眉头微蹙,他怎么没有印象?
秦君山目光忧郁:“万丈高台,毁于一旦。青门种瓜人,旧日东陵侯。富贵故如此,营营何所求?这个朝堂却是一个泥淖,可笑的是,竟然人人都往里跳,在里面翻滚,惹得一身脏。”
付明光忍不住笑出声:“既是如此,你原本已经拱手看我等的笑话,现在又何必急急忙忙的跳下去,同流合污呢?!”
秦君山正色道:“情势迫人啊,在下这些年混迹于市井,说不出的自在,道不尽的逍遥,岂会图什么高官厚禄。大人身份高贵,权势滔天,眼界自然高了,大人又怎么会低下头颅,去看看身份卑贱之人心中所想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大人不是一直很疑惑玉郎为何一反常态么?”
付明光心中一动,忍不住道:“你是说——”付明光何等聪明,立时想通此事。
确实,陈向东之母慧娘出身卑微,随手被人转卖,二度为人小妾。
纵然在莫家,也不过是为妾为仆的身份。王氏自不把她当回事,莫骏夫妇更不必说了。而他付明光身份何等尊贵,若不是看在陈向东面上,岂会同她寒喧几句。
但是,却有一个人把慧娘看成比天一样,那便是她的亲生儿子陈旭陈向东。自古,以孝为先,当真圣上也是以孝治天下。
陈向东以母为尊,自然而然。
而那慧娘又岂会让她的儿子与一个男人处在一起。
原来如此啊!
秦君山突然又反脸道:“大人纵然说动慧娘又如何?大人不会真的想要带玉郎走罢?”
付明光觉得秦君山莫名其妙。
“我之所以告诉大人个中原由,是有感于大人的一片深情厚意。你与玉郎之事,我已经听玉郎说过了。只是玉郎原本在乐凡镇好端端的,可付大人你却偏要去招惹他,你把他带出乐凡镇,这才会有江宁一行。若非如此,玉郎又何须大人为他挡刀。大人可知道,在下花了多少的心血,动用了多少关系,才安排了玉郎这条出路。可现如今他又回来了……一切又回到了原来,不过这样也好,一切都省心了。”
付明光怒道:“你是在怪我把东弟带出乐凡镇?听说,早年是你为陈向东延药治病,是你为东弟请来名师教他圣人之学。你既然这般施恩,为何不好人做到底?你可知道东弟在乐凡镇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么?你可知道,东弟没有钱去买药,他的身体一团糟,若非我带他回京,他恐怕早就死在乐凡镇了。”
秦君山长叹:“玉郎太傻了,太傻了。我哪想到,莫家会败落如此,还以为他们仍可以资助于他。也罢,付大人你若想和玉郎在一起,也不是不可以。只是你需得辞去大理寺卿以及中书令的官职,与付氏家族断绝关系,并且把欣平郡主休掉,最后和日升王爷斩断兄弟之义,那么你便可留在这莫愁山庄与玉郎长相厢守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疯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