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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晨的太阳好得惊人,秦暮苔刚开门就看见一片天光,明晃晃地亮眼。他眯了眯眼,然后就看到斛律芮皱着眉头走来的样子。
秦暮苔在门口站定,同样皱眉看着斛律芮。对方瞅了瞅他那不算好看的脸色,呵呵笑道:“昨天喝醉了,吓到你了么?”
秦暮苔仔细看着他的脸色,最后淡淡回了句:“酒醉伤身,微醺为佳。”
斛律芮按了按额头:“明白明白,的确不好受。可也是因为你们在我高兴啊。”
秦暮苔依然淡然:“我弟弟来你高兴什么?”
斛律芮一滞,哈哈干笑了两声。
秦暮苔抬头看了看天,忽然说道:“是快秋天了吧?”
斛律芮一愣:“还早着呢,怎么了?”
秦暮苔正眼看着他,微微一笑:“我忽然想到,月亮快圆了。”
斛律芮不解地看着他。
秦暮苔继续微笑:“既然朝露已经来了,那这次我就随他回去吧。”
斛律芮的脸微微一白。
秦暮苔依然笑得云淡风轻:“大哥,这次多多打扰,我昨晚想了一夜,弟妹年幼,毕竟还是放不下。”
斛律芮看了他半晌,终于也笑了,只是那笑容实在勉强:“是啊,也对,的确。”
如此六个字之后,他又沉默了一会儿,再度笑了笑,这一次的笑容则是无奈,他望向秦暮苔:“你既然有此打算,那大哥也不拦你。你我兄弟终是相交一场。暮苔,你可莫忘了我。”话到最后,已经带了玩笑意味,之前的勉强也烟消云散。
秦暮苔心中叹息,明白这位大哥是决定放手。正如他清醒时选择沉默一般,有些话,是永远也见不得光的。
两人相对一阵沉默。
那阳光照得一片光明,两人的身上暖洋洋的,心底某处,却更有一方阴冷的天地,在那里,看不见前进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