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到午时,两人终于消受不了,要寻处游牧民休息。
毕竟决定仓促,他们即未准备水,也未准备粮食。秦暮苔这时才明白自己一时气怒,却累了朝露。歉意看向弟弟,弟弟却只摆手,不以为意。
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处牧民的炊烟,行将过去,却见那十余户牧民神情惊惶,竟欲搬走。秦暮苔大奇,赶马而去,远远地对着更加害怕的牧民叫道:“我们是迷路的人,不是强盗也不是匪徒,请问能不能讨一杯水喝?”
这样一说,牧民的惊恐之色才稍减。
等入了牧民的帐篷,一个看来是首领的汉子说道:“我们原道是中原来的官兵,刚才才那么害怕,实在是不好意思。”
秦暮苔一愣,旁边的弟弟早已经开口问道:“怎么?你们见过中原的官兵么?”
“是啊,昨天晚上见到的。我们这里最大的部族漠城已经被剿灭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对付我们。”那大汉满脸的忧色。
咣铛,水碗落地。朝露回头,就看到秦暮苔的眼睛,那里面是不可置信、惊疑、恐惧……还有无限的悲伤。
再也无心回乡,秦暮苔再度踏上了回漠城的路。朝露也不多问,只随着兄长一路疾赶。
等到快近漠城时,已经是傍晚时分。那远远的血色夕阳之下,漠城竟已是一片废墟,墟上偶有青烟,那也是焚城未灭的死亡之火。
秦暮苔未进漠城,竟已痴了傻了,再不敢进半步。
直过了许久,到朝露一脸担心地想要劝大哥莫太担心时,秦暮苔才陡然打马前行。
不可能!
那人昨夜尚在自己身边,为什么只一夕就风云变色?
愈近漠城,心愈沉到底点,待秦暮苔看到漠城开外还有几人的身影,来不及细想,他便赶了上去。
一照面,两方都是一惊。
秦暮苔见到那几人之中有一人竟是燕阳,下意识的一勒马缰,进退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