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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臣们集体懵掉。
御前的锦衣卫可不懵,早得到过吩咐,今日要皇帝指哪儿打哪儿,见棒槌一指就上前就拖着张御史往殿外走。
北镇抚司诏狱了解下?
“陛下恕罪!”先开口的不是徘徊在死亡边缘吓傻了的张御史,而是都察院新任一把手邝埜——正因为这个职位,担负着领导责任邝大人不得不出面求情,言官不兴杀啊陛下。
然后,他就收到皇帝一个笑容。
邝埜从这笑容中读出了‘咦,邝卿也想念先帝了吗’的意味。
微微战栗下,邝埜的话就转了个弯,从求情变成了请罪:痛陈张御史言辞不当,竟然还冲撞了郕王。
就在邝埜准备求皇帝饶人一命,张御史下回一定不敢再犯之前,就听皇帝用一种朕真是宽容大度的语气道:“无妨,下辈子注意点就是了。”
邝埜当场噎住:不中用了。
在朝堂呆了数十年的他已经看明白:旁人求情是无用了,陛下明摆着要这位言官,要不认罪要不认死。不知为何,陛下对于废除殉葬事这样坚决,似乎是谁挡谁死。
于是邝埜立刻抽身退步,嗐,到时候给他请个好点的谥号算了。
张御史被拖行出去的事越来越真实,方才还发过言的御史们都脸色又青又白。
姜离淡然看着反对的言官:这世上,脖子够硬跟命够硬,总不能两全其美。
既然这么喜欢看旁人去死,那自己也感受一下便是了。
即将被拖出殿的张御史,从未觉得死亡如此切身。他原以为自己是个甘愿文死谏的人,然而,被锦衣卫铁钳似的手像拖死羊一样往外拖,火辣辣的疼痛和恐惧忽然就击垮了他——
“陛下!臣有罪,止妃嫔殉葬乃盛德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