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模样比昨夜所见更为冷漠疏离,曹晋一晃神,后脑勺又狠狠挨了一巴掌:“逆子,还不给谢大人行礼!”
曹常宿俯身跪地,曹晋收回目光,也跟着磕了个头。
谢让在他们面前站定,却是弯下腰,轻轻扶了曹常宿一把:“曹尚书不必多礼。”
曹常宿没敢让他扶,连忙站起来:“哎,是,劳谢大人体恤。”
“曹尚书这是哪里话。”谢让话音温和,“当初怀谦参加科举,您还是主考官。要是没有您,哪有怀谦今日。”
曹常宿只是赔笑,没敢多言。
“不过,您家这位公子……”
谢让话头一转,低头看向还跪在他们脚边的人。
曹常宿忙道:“小子无知,望谢大人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,莫要与他计较!”
二十有几了,还是个孩子。
谢让面无表情,仍是道:“我怎么会与一个孩子计较,是贵公子昨晚说想与我交个朋友,我这才召他进宫。”
“……曹公子,这朋友还交吗?”
曹晋注视着面前那双洁白无瑕的锦靴,额头点地:“草、草民不敢……不敢……”
“不敢?”谢让道,“可我却想交你这个朋友。”
谢让偏过头去,使了个眼色。常德忠连忙小步上前,含着笑意,将手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锦盒递到曹晋面前。
“曹公子,这是谢大人给您的赠礼。”
曹晋抬起头来。
青年居高临下看着他,眼底却含着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。
这神情,这模样,怎么看都不像是传闻中那心狠手辣、人间修罗一般的帝师。
难不成……是世人误解了?
曹晋恍恍惚惚这么想着,下意识将那锦盒接过来,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鼻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