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越忽然打断他:“你说什么?”
常德忠还当他是恼了,忙道:“陛下恕罪,奴才没有指责您的意思……”
“不是说这个。”宇文越转过头来,隔着弥漫的水汽,眸光沉沉,“你说他变回从前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常德忠:“奴才就是顺口一说……”
“让你说就说!”
宇文越自然知道,现在的谢让,行事与先前的帝师全然不同。
过去的帝师谢让倨傲自大,对人从来没什么好脸色,是以所有奴才都很怕他。而现在这个谢让,待人温和有礼,短短半个月,乾清宫的内侍们都对他有所改观。
正因如此,他才会开始犹豫,不知是否该相信谢让那灵魂穿越的说法。
在待人接物上的态度,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品行,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。
可是……什么叫变回了从前?
常德忠瞧着宇文越的脸色,低声道:“陛下当初年纪还小,自然是不记得。可奴才记得很清楚,刚中状元时,谢大人就是这般性情温和,宽和待人的……”
老太监嗓音放得很轻,宇文越静静听完,却没再说什么。
他草草沐浴完,起身走到一旁,取过案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宇文越永远不能理解谢让为何这么喜欢喝茶,苦涩的茶汤进入口中,苦得宇文越舌根发麻。
“不对。”宇文越忽然道。
常德忠:“陛下?”
宇文越低头注视着杯中的茶水,好似沉入了自己的回忆:“不只是刚中状元的时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