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已在兮娘手里三日,她迟迟未看穆月的真话,心太疼,手剧烈颤抖,打不开药瓶。四周无人,摔碎药瓶,浸泡信纸。
婵婵爬过来,窝进娘的怀里,专注地看向信纸,一个字都看不懂,小眉头拧成了小土包,“哥哥需要练字了。”娘开药方才写只有药店掌柜能看懂的加密草书,哥哥的字太形意了。
喑哑的喉咙在婵婵的奶声奶气里清亮,兮娘慢慢地念给婵婵听。
婵婵的小心脏慢慢加速,小脑瓜承受不了爆炸式信息量,两眼一闭,睡过去了。
白骨前方是阴风阵阵的地裂,无水,无底,看一眼毛骨悚然。
积雪也掩盖不住车辕的折转,送往北疆的粮草兵器皆在此处返回。地裂斩断了北疆的命脉。
向左,进入无楼,只许人过。
向右,进入北海,崇山峻岭,凶险难测。
武皇来信,北疆穷途末路,犯人们到了北疆就是良民。土疙瘩已经萌芽,不仅是他们的希望,也是北疆的希望,不能丢下,那怕在怀里揣上几株小苗翻过山,他们也能守着小疙瘩苗吃树皮吃干草熬过来。他们只能向右进入北海。
金奴跑来问婉娉:“你有快些练成的武功吗?”
识字快的已经在学算数了,识字慢总是记不住的见他练基本功,他们也跟着练。他练的是不男不女的武功,不适合他们。昨日他想着到了北疆他们可以学军营里大开大合的拳脚功夫,就让他们跟着练。今日向北攀险山,命在旦夕,他顾不上隐瞒要加快速度了。
婉娉:“功夫哪有速成的,你的快是用寿命换的。”
金奴笑容明朗:“平平安安地再活十年,我就满足了。”
婉娉笑道:“十年不够,你不想看看婵婵和北疆的十年后吗?”
金奴:“那我悠着点,活个二十年。”
婉娉:“也许到那时你看到北疆的繁华就不舍后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