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拿着一封非常正规的劝退信,和一个崭新的、装着一千四百块钱的信封,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。
一千块钱是我出售自己的冤屈换来的,四百块是我出售自己的劳动换来的。
我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我工钱上涨的那天。
我推开院子的门,爹就像当年一样,坐在院子里抽着卷烟,娘正在角落里面倒弄着几根玉米。
他们见到我回来,表情皆是一愣。
娘的头发凌乱,眼睛布满血丝,就连爹脸上的皱纹也变深了不少。
我们三双眼睛来回望,心照不宣。
我的事情一直都在村子里传来传去,毕竟车间里的男娃女娃都来自附近的村子,爹娘受尽了骚扰。
现在每个人都知道我是方主任的二奶,偏偏只有我不知道。
时至今日他们也不必猜了,我的罪名几乎坐实了。
方主任被调走,仅仅三天之后,我也被辞退。
不问过程,只看结果的话……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说服力的吗?
一件看起来极其荒谬的事解释起来都没人信,更不必说这看起来非常合理的事情了。
所以我也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,那几面看不见的墙一直都在,快把我和家人也隔开了。
我对着爹娘苦笑一声,将手中的信封递了上去。
“爹、娘,身正不怕影子斜……是吧?”
他们没有再说话,只是纷纷低下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