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已当了十年,但真正亲自处理朝政才短短半年。
前面的十年,国政皆是太皇太后与群臣商议而定,那时送到他面前的奏疏,已是决定后的结果,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。
去年太皇太后薨后,赵煦终于亲政,有资格批阅奏疏,能提朱笔在臣子们的奏疏上做决定了。
而朝堂的权力,也在这半年里慢慢聚握于他的手心。
说来不孝,对于太皇太后的薨逝,官家赵煦内心其实是喜大于悲的,原因自然不言而明。
但是对外,官家仍是一副悲伤的表情,皇宫的白幡孝带至今没有拆除,官家的悲伤逆流成河,半年仍未缓解。
朝堂上最大的老顽固去世了,年轻的赵煦雄心勃勃,少年已立志,他要做出一番远迈汉唐的功业,大宋将在他手里变得不同。
功业何所取?
必须变法,唯有变法,才是大宋唯一的出路!
不仅为了大宋社稷,也为了自己的统治巩固长久。
如今朝堂上大多是守旧势力当道,学过帝王术的官家,怎会容许朝堂上的势力呈现一面倒的绝对优势?
他以后讲话还管不管用了?
所以,朝堂势力必须制衡,如今也该将那些被打压多年,不得志的新党臣子们提拔起来了。
两边打出脑浆子,他这个皇帝才坐得安稳。
朱笔在奏疏上划了个小圈,又批示了几个字,赵煦搁下笔,烦躁地揉了揉眉心。
一名宦官躬身匆匆而入,手里捧着一份奏疏。
“禀官家,楚王之子赵孝骞,宫门外呈上楚王奏疏,伏请官家御览。”
赵煦一怔:“楚王颢?朕的皇叔?他的奏疏为何是从宫门递进来的?”
“奴婢不知,是楚王之子赵孝骞亲自送至宫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