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少爷——”林耀堂见着红官,脱口而出的称呼,让红福都愣了下。
红官倒茶的手一顿,紧接着一板正经地纠正:“林叔,叫我红官吧。”
林耀堂脸上的褶子时隐时现,即使头发微白,鬓角微秃,那双眼还是闪闪有神。
“您喊我一声林叔,我就得喊您一声少爷,这是规矩,林叔没忘。”
林耀堂半弯着腰,粗大的双手颤颤地接过红官敬的茶,态度十分谦恭。
昔日主仆二人在解家相依为命,自从林耀堂离了解家后,就断了联系,三年前林耀堂找上门来,主仆相认痛哭流涕,今天再见,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。
红官抿了抿嘴,叹了口气说:“那是旧社会的一套讲究,而今您也不再是解家管事,而我也不是……”
“少爷,”林耀堂打断了他的话,“我林耀堂不管在不在解家,都只认夫人和少爷您……”
“所以,您才会被赶出来,不是吗?”红官语气淡然,似乎对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,早就看开了。
林耀堂欣慰地看着他,想他离开的这些年,自家少爷倒是修得云淡风轻的,也不再像几年前那样妄言轻动了。
总归是好事。
可一说起被赶,他林耀堂不在意,只是有口气咽不下,替他家少爷不值。
解家少爷分明金枝玉叶般金贵,因母亲是那杂耍卖艺之人,出身低微,少爷就要被解老爷子过继给三房姨太受尽冷眼,还被家族选做了关煞将继承人,注定无儿无女,实在是有苦也没处说。
但红官知道,事实远没有外人臆断猜测这般简单。
“是我林耀堂没本事,不然……”
“林叔,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,您瞧大家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嘛。”
红官截口止住了林耀堂为往事的耿耿于怀,转头对红福:“给林叔准备的东西送上来吧。”
是要开始了吗?林耀堂搓了搓手,难掩紧张和激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