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吹进一股风,血腥味终于散了,却又传来一阵花洒喷水的声音,似乎隔了道门,声音有些闷。
估摸着是进浴室洗澡了。
红官倏忽睁开眼,想即刻逃离,艰难撑坐起来,目光一顿搜索,就看到床头柜下方还有个箱子,正好在他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。
直觉告诉他,箱子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。
他咬牙忍着腰疼,探手将铁箱提起,费了不少腰力,箱子提到床上来时,忍不住哼出了声。
紧急盯了眼前面紧闭的浴室门,红官三下五除二开了箱。
箱子打开那一瞬,他眼前倏然一亮,一把黑色手枪,黑钢板的外形冷酷又严谨,握把护柄位置的防滑纹理如同鹰毛,精致又大气。
一把握住了手枪,轻轻摸了摸,这是他第二次握枪,冰冷的触感激起了他满腔热血。
第一次握枪是在十八岁那年,逃离解家时,有人硬塞给了他一把枪,让他防身用,但枪支来历不明,藏进了柜子之后就上了锁,再也没用过。
那时就在想,也许终有一天会用上,但如果能兵不血刃,他一定不用。
至于塞枪给他的到底是什么人,他不清楚。
吱呀一声,浴室门打开了,连古穿着浴袍,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,从浴室里走了出来,带着满身的沐浴清香,来到了床前。
一双大手抚上了红官冰凉的脸,从脸颊到耳朵再到发丝,轻轻柔柔。
红官瞬时被热气萦绕着,强行按下不适。
连古扫了眼输液瓶,想看看液体还剩下多少,再回头时,脸就迎上了枪口。
没想到红官早就醒了,这就不好办了。
红官深黯的眼底流泻出浓重的杀意,一把枪正抵着连古的脑门。
连古没戴眼镜,优越的眉眼展露无遗,那双眼有着浓到化不开的黑,正一点一滴地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。
红官抿了抿干裂的嘴唇,声音带着喑哑,冷冷地问:“连家人?”
连古依旧紧紧注视着红官的眼,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至敞开的领口,从锁骨到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