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婆婆发愣地看着僧人,这孩子都学会抢台词了?
“阿婆,我明白,我记得。”这番话他都听过六遍了,当然还记得,“可我还是想这么做。”
阿婆长长地叹了口气,端详着僧人的脸。
这张面容,六过奈何,每次都让她印象深刻。
第一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的,是个不怒自威的帝王。
帝王犹疑地端着孟婆汤,迟迟不肯喝下。
孟婆问他,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么人家?
帝王衣着华贵,却低声道,希望来世只是山野间的无名之辈,不坐庙堂之高,不当万人之尊,只要好好地陪着一个人就够了。
第二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的,是个黯然神伤的散人。
散人不肯接过那碗汤,不肯过奈何桥。
孟婆又问他,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么人家?
散人望着忘川彼岸,怅然地说,希望来世是个能敌万人的英雄,持刀握枪皆无妨,只想有本事庇护一人周全。
第三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的,是个气吞山河的将军。
将军也不肯喝那碗汤,他浑身都是血,坐在奈何桥头的石头上,发愣了好多天,不知是在牵挂谁。
孟婆依旧问他,希望可以投胎到什么人家?
将军思虑良久,叹息道,都是这兵权招致杀身祸患。因此才牵连到狐狸,来世不如做个只拿笔管的文人。
第四次时,顶着这张面容过桥的,是个琴剑飘零的书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