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石的棱角刺入瞳孔的刹那,谭小枚眼中爆发出银白光芒。刘玄握剑的手突然僵住——少女眼瞳深处浮现的,分明是母亲临终前绘制的那张星图。
剑锋偏转三寸,削落几缕青丝。破碎的月光石迸溅开来,其中一片嵌入谭小枚的右瞳,凝成月轮状的光斑。四周崩塌的时空骤然停滞,无数记忆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,在两人周围汇聚成漩涡。
“这是。。。溯光之境?“谭小枚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颤音,异瞳中的星图开始缓缓旋转。刘玄低头看向自己左臂,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暗红纹路,正与父亲当年持剑时的魔纹如出一辙。
残破的青铜门在虚空中显现,门楣上悬着的青玉葫芦突然发出悲鸣。刘玄伸手触碰的瞬间,葫芦表面的裂纹中渗出黑血,竟与祠堂密室星图上消失的阵眼位置重合。
门后是座倾斜的藏书阁,腐朽的木架上堆满蒙尘典籍。谭小枚指尖抚过某卷竹简时,整座书阁突然亮起幽蓝鬼火。那些典籍在火光中显现出真实模样——全是钉着人皮的骨简!
“别看!“刘玄捂住谭小枚眼睛已迟了半步。少女右瞳中的月轮突然逆转,那些狰狞的人皮竟在视线中恢复成正常书卷。最中央的玉匣自动开启,半卷泛黄的书册飘浮而出,封面赫然写着《镜月典》。
当刘玄的手指触及书页,左臂魔纹突然灼痛难忍。泛黄的纸张上浮现出血色字迹:“玄黄启封,往生溯光。“书页无风自动,停在绘有九尾狐的插画处。谭小枚突然闷哼一声,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舒展,竟生出三条狐尾虚影。
阁楼外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,刘玄抓起残卷拽着谭小枚躲进阴影。透过腐朽的木板缝隙,他看见三长老带着七名黑袍人正在举行仪式——他们围着的青铜鼎中,漂浮着母亲常用的青玉笔洗!
“时辰到了。“三长老割破手腕,血滴入鼎的瞬间,笔洗中升起七颗星辰。刘玄浑身发冷,这分明是母亲教过他的“七星锁魂阵“。
残卷突然剧烈颤动,书页中飘出缕缕黑烟。谭小枚的异瞳映出恐怖景象:那些黑袍人的兜帽下,全是没有五官的空白面孔!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,却发现刘玄左臂的魔纹已蔓延至脖颈。
阁楼地板突然塌陷,两人跌入地下祭坛。九根青铜柱环绕着血池,每根柱子上都锁着具干尸。刘玄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这些干尸的服饰,正是三十年前参与屠魔战役的九大长老!
残卷自动飞向中央石台,与台面上的半册古籍合二为一。完整的《镜月典》爆发出刺目光芒,血池开始沸腾。刘玄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血水中扭曲,渐渐变成父亲的模样。
“哥哥小心!“谭小枚的惊呼声中,血池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。她的三条狐尾虚影暴涨,扫开扑来的鬼手,但更多手臂抓住她的脚踝往血池拖拽。
刘玄挥剑斩断鬼手,掌心触及血水时,突然看见惊悚画面:母亲被铁链锁在祭坛底部,胸口插着青鸾剑的仿制品!她的嘴唇开合,似乎在重复某个词。当刘玄辨认出那是“快逃“的口型时,整座祭坛开始坍塌。
《镜月典》悬浮在空中,书页飞速翻动。当停在绘有双月同天的那页时,谭小枚右瞳中的月轮突然投射出光柱。光柱中浮现的画面让刘玄如坠冰窟——三十年前的血祭现场,父亲剑下穿心而过的,竟是长着九条狐尾的谭小枚!
祭坛剧烈摇晃,碎石如雨点般落下。刘玄抱紧谭小枚,躲避着不断坍塌的砖石。《镜月典》的光芒在混乱中愈发夺目,那些血池里伸出的苍白手臂,被光芒一照,竟纷纷化作青烟消散。
“哥哥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为何我会看到那样的画面?”谭小枚声音颤抖,眼中满是恐惧与疑惑。
刘玄紧咬牙关,他也被这接二连三的惊悚发现搅得心神大乱。“小枚,先别慌,我们定要弄清楚这一切。”话虽如此,他心里却清楚,真相或许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残酷。
就在此时,一道黑影从坍塌的阁楼中疾射而出,直扑向悬浮在空中的《镜月典》。刘玄眼疾手快,挥剑阻拦。黑影在空中一个翻转,稳稳落地,竟是三长老。
“哼,没想到你们竟误打误撞,找到了这《镜月典》。”三长老冷笑一声,脸上的魔族印记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