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裂隙闭合的刹那,刘玄坠入一片幽蓝水域。石钟乳滴落的液体在周身凝结成冰晶,每滴冰晶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刘氏祠堂——三长老将半块玉佩嵌入罗盘,母亲的魂魄碎片在冰晶囚笼中逐渐消散。
“哥哥,你的眼睛。。。“谭小枚的声音带着颤抖。刘玄抬手触碰眼角,指尖沾染上星砂般的荧光。他惊觉自己的瞳孔已化作竖瞳,与谭小枚的妖异瞳孔如出一辙。青鸾剑突然发出嗡鸣,剑锋处的血槽开始渗出石髓,在水面绘出母亲未完成的星图。
“这是地脉的灵泉。“器灵的声音从剑鞘中渗出,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,“少主的血脉正在与石髓共鸣。“刘玄低头看去,战甲碎片正在融化,臂钏上的星纹化作锁链没入水中。那些锁链所到之处,石钟乳滴落的液体竟开始逆向生长,形成悬浮的冰晶莲花。
谭小枚突然捂住心口,骨笛发出刺目青光。刘玄看见她的魂魄正在被某种力量抽取,九尾末端的青铜锁链竟与冰晶莲花产生了联系。“小心,这是。。。“器灵的警告被地脉轰鸣打断,整座水域突然翻转,两人被抛入布满石髓脉络的洞穴。
洞穴四壁嵌着九盏青铜灯,灯火映出刘氏九代先祖的虚影。每道虚影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:将染血的匕首刺入妖族圣女心口。刘玄的胎记骤然发烫,青鸾剑不受控制地劈向最近的虚影。当剑锋触及虚影的瞬间,时空突然扭曲,他看见自己站在初代先祖身侧,而地上奄奄一息的圣女竟长着谭小枚的脸。
“这是战魂记忆的碎片。“器灵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少主切莫被幻象所惑!“刘玄的识海已掀起惊涛骇浪,那些被他斩杀的村民,面容竟与祠堂供奉的刘氏先祖牌位一模一样。他握紧青鸾剑,发现剑身映出母亲最后的星图,阵眼处标注的“镜月之匙“位置,赫然是谭小枚心口的骨笛。
石髓突然沸腾,洞穴深处传来冰晶碎裂的声响。三长老的虚影从石髓中浮现,他手中的罗盘正在吞噬冰晶囚笼里的流光。刘玄瞳孔骤缩——那些流光分明是母亲破碎的魂魄!
“你以为斩断婚书就能改写命运?“三长老的冷笑让地脉震颤,他胸口的魔族印记突然裂开,露出半块青铜玉佩,“这三百道婚书,本就是为你准备的祭品。“
青鸾剑突然发出悲鸣,剑身血纹化作狐尾缠住刘玄手腕。当他握住剑柄的刹那,整座洞穴的石髓突然倒流,在虚空凝结成巨大的青铜罗盘。罗盘中央的凹槽,正与三长老手中的玉佩严丝合缝。
“镜月之匙。。。“刘玄突然醒悟,母亲当年绘制的星图残卷在识海中自动拼合。当阵眼处的月光石图案亮起时,他看见谭小枚消失前的最后画面——少女心口的骨笛正在生长出与玉佩相同的纹路。
九代战魂的叹息在魂海中回荡:“当年我们亲手将圣女炼成器灵,如今轮到你了。“刘玄的胎记突然迸发青光,战甲碎片化作三百枚星钉刺入周身大穴。他看见每代先祖都在重复同样的动作:将挚爱之人的魂魄注入兵器。
石髓深处传来锁链绷断的巨响,七具青铜巨像突然跪地朝拜。他们胸口的镜面投射出七道星轨,在刘玄脚下交织成血色祭坛。当祭坛成型的瞬间,青鸾剑自动飞向罗盘缺口,剑柄处的凹槽竟与玉佩完美契合。
“不要拔剑!“器灵的声音突然变成谭小枚的哭喊。刘玄的指尖已经触到剑柄,三百道婚书残页从地脉裂隙飞出,每张残页上都浮现出他与谭小枚在不同时空相处的画面。
三长老的狂笑震落洞顶冰锥:“看来你还不明白,青鸾剑本就是为斩杀圣女而铸!“他手中的半块玉佩突然魔气暴涨,刘玄惊觉自己正在重复初代先祖的动作——剑锋所指之处,赫然是谭小枚在时空裂隙中逐渐透明的身影。
战魂的嘶吼在识海炸响:“现在斩断因果,刘氏血脉就能。。。“
“闭嘴!“刘玄突然逆转剑势,将青鸾剑狠狠刺入自己心口。星砂绘就的阵纹突然活过来,沿着剑身疯狂涌入伤口。他看见母亲的魂魄碎片从罗盘中逸出,在虚空凝结成完整的星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