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玄攥紧青鸾剑,任由鼎阵残骸化作的阶梯在脚下延伸。破碎的镜渊虚空里,三百圣女魂魄凝成的星火正沿着剑锋游走,每簇火焰都映出谭小枚消散前的笑容。他心口的火焰纹突突跳动,仿佛在呼应浪琴山巅那两轮正在重合的血月。
“星砂的流向。。。“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时的话,低头看向掌心半块月光石。裂痕处渗出的银辉与双月之光交织,在虚空中勾勒出半幅星图——正是三十年前祠堂血祭时,母亲试图绘制的封印阵图。
阶梯尽头突然炸开黑雾,九道魔影踏着鼎身裂痕浮现。三长老的声音裹挟着腐尸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:“玄儿,你可知双月同辉之时,正是魔尊破封之刻?“他的魔影分裂成九道残影,每道都握着染血的星砂匕首。
刘玄的断腕处传来剧痛,月光石晶簇在血管里疯狂生长。他猛然抬头,看见浪琴山巅的时空裂隙正在收缩,而双月重叠的刹那,裂隙中竟浮现出无数张刘氏族人的脸——那些本该在镜月潭底跪拜的族人,此刻正被某种力量吸入裂隙。
“哥哥,小心身后!“谭小枚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。刘玄本能地旋身挥剑,剑锋劈开的黑雾里,赫然露出父亲三十年前的身影——浑身魔纹缠绕,正握着与三长老相同的匕首刺来。
青鸾剑发出悲愤的龙吟,剑身浮现九代先祖的虚影。刘玄终于看清记忆中被篡改的真相:三十年前,父亲并非被三长老杀害,而是自愿成为容器,将魔尊本源封印在祠堂祭坛之下。
“原来我才是容器。。。“刘玄看着心口逐渐浮现的魔纹,突然明白为何每次触碰月光石都会产生共鸣。三长老所谓的“星砂淬体“,不过是在他血脉里种下魔尊的种子。
双月完全重叠的瞬间,浪琴山巅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。刘玄看见时空裂隙中伸出无数晶簇触手,将刘氏族人吸入裂隙的同时,也在抽取他们体内的星砂。三长老的魔影趁机扑来,九道匕首同时刺向他的心脏。
“哥哥,用星砂重绘星图!“谭小枚的声音从青鸾剑中迸发。刘玄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星图,将半块月光石按在剑锋,顺着双月之光划出完整的封印阵。当最后一道星纹亮起时,三百圣女魂魄化作的羽翼突然从剑中展开。
羽翼触碰的瞬间,三长老的魔影发出凄厉的惨叫。刘玄看见父亲的身影从魔影中分离,带着三十年前的记忆碎片融入青鸾剑。剑身突然浮现出九代先祖的血纹,这些血纹在双月映照下组成了全新的星轨。
“原来镜月传说中的双月同辉,竟是重启时空的钥匙。“刘玄喃喃自语,看着手中重新拼凑完整的月光石。当他将月光石刺入鼎阵中央时,整座浪琴山突然陷入绝对寂静——时空裂隙开始逆向旋转,三百青铜鼎的裂痕里渗出液态星砂。
星砂顺着刘玄的血管涌入心脏,那些被封印的魔纹突然开始逆向生长。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苏醒,仿佛沉睡了三百年的古老存在正在突破封印。青鸾剑突然脱手飞出,剑尖指向浪琴山巅的祠堂遗址。
“刘玄,你终于来了。“祠堂废墟中走出个浑身缠着绷带的男人,他掀开兜帽的刹那,刘玄瞳孔骤缩——那分明是三十年前被三长老杀害的父亲!
“父亲。。。“刘玄的声音带着颤抖。男人摇头苦笑,露出脖颈间缠绕的魔纹锁链:“我是你三叔,刘玄。三十年前的祠堂血祭,真正的容器其实是我。“他的话音未落,身后突然浮现出三长老的虚影,而他的脸正在与三长老重合。
刘玄的青鸾剑突然发出刺目红光,剑身浮现出谭小枚的残魂。“哥哥,他们是同一个人!“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三十年前的三长老根本没有死,他用星砂将自己的灵魂分裂成九份,寄生在刘氏族人身上。“
就在此时,浪琴山巅的双月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。刘玄看见无数星砂从时空裂隙中涌出,将整个镜月潭染成血色。那些被吸入裂隙的刘氏族人开始从潭底浮出,他们的胸口都浮现出与三长老相同的魔纹。
“九代魔胎,三百星砂,终于凑齐了。“三长老的声音从所有刘氏族人口中同时传出。刘玄惊觉自己的血管里正在沸腾,那些液态星砂正在将他的血肉转化为晶簇。
“哥哥,用青鸾剑斩断因果链!“谭小枚的残魂突然融入刘玄体内。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炸开,无数记忆碎片在识海里重组——原来谭小枚根本不是刘氏族人,她是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妖族圣女,而自己才是真正的第九代魔胎。
双月的红光突然化作实质,将刘玄笼罩在血色光柱中。他看见母亲的身影从光柱中走出,将半块月光石按在他心口:“玄儿,记住星砂的流向。。。“话音未落,整座浪琴山开始崩塌,时空裂隙中的魔尊虚影正在缓缓凝聚。
刘玄握紧青鸾剑,按照母亲留下的星图刺向光柱中央。当剑尖触及魔尊虚影的瞬间,整座镜渊突然陷入绝对寂静——所有的声音、光线、甚至时间都在此刻凝滞。他看见三长老的魔影正在消散,而父亲的灵魂正从时空裂隙中浮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