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仕伦一晒,有些犹豫地问到,“我虽恬得时人赞誉,却也自认有几分学问。”
“你可愿拜我为师?”
徐辞言心底一惊,“谢大人厚爱,只是学生已经从师学习,恕不能改换门庭。”
张仕伦颇感诧异,若是寻常的夫子,徐辞言自然是可以拜他为师跟随学习,但眼下这样,必然是其已经正式拜了师父承其学问了。
这样的关系,师父倾囊相授,弟子也是要承其衣襟的。
“你师是何人?”张仕伦忍不住问。
越是年少有才的人,选择师承的时候越是慎重,而寻常的夫子,也难以打动他们。
松阳这地界,还有什么名师不成?
“家师正是白慎之白老先生。”徐辞言答。
张仕伦一下哑口无言,愣坐在座位上半晌叹了口气,“白老先生竟然到这来了……”
他虽在西北为官,可对朝中事也颇有了解,更何况张仕伦也是一步一步考出来的,像他这样的学子,又有谁不知白大儒呢?
只是多年未听说白大儒收新弟子了,张仕伦心想。
白巍虽在书院讲学,大多数学子与他有半师情谊,但白巍真正收入门下的,寥寥几人罢了。
徐辞言年少聪慧,能被白巍收作弟子也是情理之中。
看来他是没这个师徒缘分了,张仕伦叹息一声,“白大儒流放之地少有人知,倒是没想到我此番前来主持院试,还能有如此缘分。”
“你回去了,代我向其问好。”
徐辞言见他没有继续收徒的想法,徐辞言躬身应是。
张仕伦想了想,又转身取出一份贴子,“你虽随白老先生学习,但天下学问当广博众家,眼下过了院试,既是祁县人,日后还是须从县学学习为好。”
这话说得在理,读书就是要广泛吸取众家的学问,内化成自己的知识,才算学进去。
明白张仕伦的提点之意,徐辞言点头应是,就见他把那折子递了过来。
“来年三月,唐公有意到省城青山书院讲学,可惜那时我巡视诸府不得去,你既修书经,倒是可以去看看。”
唐公,名唐焕,极擅书经。
徐辞言自县试以来,五经题做的就是《尚书》一经的,倒也没别的原因,实在是学诗没有半点天分,《礼记》重礼法,《周易》涉及占卜,徐辞言也无太多兴趣。
倒不如偏重历史记载和政治理论的《尚书》《春秋》适合他,只是《春秋》太多太长,寻常读书人少有会选这一经的。
这一次的书经大佬讲学,对徐辞言来说是个不可错过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