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没说话的宋微尘突然开口。
她并不认为束樰泷可以完全控制孤沧月的心智,可以驱使他做任何事而不使其觉察,她想仔细看看那字。
孤沧月并不知她已洞悉自己与束樰泷的关系,只是听她要,便毫无迟疑递给了过去。
其实宋微尘对他的笔迹远没有对束樰泷的熟悉,说穿了,大鸟不爱写字,倒偏爱画画,所以她看到他写的字基本都是题跋,但好歹也算见过。
许是元神同根的缘故,他们二人的字乍看极像,几乎出自一体,只在极细微处有区别——很意外的,温润如水的束樰泷,笔锋回转处却暗藏犀利锋机;而向来乖张狂狷的孤沧月,笔锋勾回处却柔和圆润,看不出太多棱角。
宋微尘细细辨之,手里这张纸笺笔锋柔润如玉,确实不似束樰泷所为。
但……她总觉得哪里不对,又一时说不出是哪里不对。
正在脑中搜寻蛛丝马迹,墨汀风开口了,“沧月大人,敢问这纸笺可是出自您手?”
“这……”
“本君记不清了。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
“墨汀风,别绕弯子,你莫不是想说这荐信与那写着‘恶偶’的纸笺笔迹如出一辙,所以便由此断定是本君所为,认为那畜生背后撑腰之人是我?”
墨汀风轻笑出声,他根本没有要提恶偶纸笺的意思,孤沧月这是不打自招?
“不,我想说的是,这纸笺,并非出自大人之手。”
“对,不是沧月!”
宋微尘眼睛亮亮的看向墨汀风——她想到了是哪里不同!
不待墨汀风说话,她急着将纸笺摊开在桌,方便另外两人相看,
“这封笺信拢共就两句话,十几个字,初看无论口吻、用词,还是笔迹,都与沧月一致。”
“但这恰恰是问题所在。”
“实在是太像了!这些字我在沧月画里的题跋都见过,别说形态大小,甚至连笔误都一致,像是从不同的画上拓印下来,最后再拿沧月的笔墨细细描摹一遍而成,所以纸笺上才会留有零星他的法能。”